? 這一晚，芙蕖做了許多夢，醒來時頭昏昏沈沈，聽著外面陵越的習劍聲，心裏琢磨著怎麽向蕭鈺開口，這麽想著想著又睡了過去。

再睜開眼時，日頭已經有些大了，芙蕖磨蹭著起了身，打開房門，看見的便是院門口的姑娘，陵越依舊在院裏練劍。

做好午飯，琢磨著是否要喊她一道來吃，尚在廚房裏徘徊猶豫，突然聽見外面一身悶響，她出去一看，院門口，緋衣姑娘已經躺在地上不醒人事。

“師兄！”

芙蕖一聲驚呼，下一瞬陵越便推門而出，他一眼便找到了芙蕖，確定她沒事後這才註意到她所望之處。

從客房裏出來，芙蕖敲響了另一道房門，進去時，蕭鈺正在案前作畫，天氣有些熱，外衣隨意的搭在他肩頭。

頭一次蕭鈺沒有主動找她講話，也沒有擡頭看她。

“阿鈺？”

蕭鈺手中筆未停。

芙蕖輕聲走了過去，心裏頭有些虛：“還在作畫呢。”

“那位姑娘可還好。”

芙蕖走到他桌旁，幫他研著墨：“嗯，師兄在看著呢，沒事的。”

之後便沒了話，倆人默契的沈默著，蕭鈺認真作著畫，芙蕖心不在焉地磨著墨，就這樣過了許久，蕭鈺收了筆。

芙蕖回過神：“畫好了？”

嘩啦一陣輕響，宣紙被揉成一團扔向窗外。

芙蕖楞了下神，感覺到蕭鈺擡眼看她。

“不是有話要和我說嗎，說吧。”

·

牡丹醒來的時候，房間裏很是陰沈，她剛一動身，便有一絲暖光竄進眼裏。

她順著看過去，桌前的男子站起身，撥了撥燈芯，身姿挺拔，無一絲人間煙火的氣味。

“錢放在桌上了，早些回去。”

留下一句話，陵越便毫不留情的走了。

牡丹坐在床邊楞神了許久，她實在想不明白，為何遇見陵越之後，自己便成了這樣子的人，糾纏不休，令人厭惡。

錢袋裏裝了滿滿的銀兩，一旁還擺著幾盤小點心，陵越看似吃了幾塊，牡丹拿起一塊，軟糯甜膩，想必是芙蕖的手藝。

她推開房門，月光落在庭前，晚風習習，帶來不遠處的爭執聲。

“住口。”陵越看似情緒不佳，“她不可能答應你。”

輪椅上的公子擋著他的去路，“她對我有意，自然會答應。”

陵越冷笑出聲：“你說她對你有意？”

“自然，若她對我無意，怎會與我孤男寡女二人相處數月。”蕭鈺揚起臉，“若她無意，怎會答應我的求親。”

平地裏兀的揚起了陣陣陰風，陵越心頭一躁：“讓開，我要去找她。”

“找她做甚，想知道她是否是自願的？若是，你就不再插手自己回天墉城？若不是，你又要如何！”

冰冷的目光落在咄咄逼人的青衣公子身上：“由不得她選擇，不論是與不是，人我定要帶走。”

勁風將蕭鈺連人帶椅掃開，下一秒，他狼狽的癱在地上，輪椅重重的落在他身後，散得不成形，牡丹驚呼一聲跑上去扶住他。

牡丹有些害怕，她從未見過陵越發怒的樣子，這下才想起陵越的身份，這才記起了陵越的力量有多麽強大。

可身旁的人似乎並不畏懼，他掙開她的手，撐在身前的地上。

“陵越！不管她要什麽，我都能給！我寵她護她珍惜她……我……”

庭院裏一片死寂，先前那股陰風不知什麽時候停了下來，陵越轉過身，與激動得不住顫抖的蕭鈺相比，他出奇的平靜。

牡丹死死盯著陵越，伸手去抓住蕭鈺的手臂，她開始不確定了，不確定陵越是否會殺了面前之人。

江南第一畫師語氣依舊堅定，臉上表情有痛苦也有著一絲期望：“不會有人比我更愛她。”

低沈的笑聲從陵越喉間發出，他古怪的笑著，似是真的忍不住一般，令人捉摸不透。

“比起你，我綽綽有餘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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